第(1/3)页 “原来如此……风灵并非均匀分布,而是以此处‘旋涡’为核心,通过这三道‘翅脉’放大并定向……” “‘掠空’效果依托于这个叠加了三层的‘轻身’符印组,但必须配合外层这个‘破风’结构才能减少阻力……” 时间一点点过去。 苏夜额头渐渐见汗,阴神这般细致入微地剖析一张四品符篆,消耗颇巨。 但他眼中却光芒愈盛。 待到心中大致有谱,他睁开眼,目光落在那张特制符纸上。 提起符笔,蘸取另一种更加珍贵、泛着淡金青色的“空青砂”,开始尝试摹画。 第一笔落下,符纸上的灵光便是一阵紊乱,随即“噗”一声轻响。 整张价值不菲的特制符纸连同上面的灵砂,化为一小撮灰烬。 绘制失败了。 苏夜眉头都没皱一下,清理灰烬,换纸,再画。 他早就已经非常清楚。 青鸾掠影可是四品符篆,他根本就没有学习过。 想要模仿当然没有那么简单。 就算他掌握了通天箓,也不是什么都行。 不过他没有任何气馁,略微调整了一下心态,反思绘制过程之中出现的差错。 又开始继续模仿起来。 第二次,在勾勒到第七个节点时,真元输送出现细微波动,符纹冲突,再次失败。 第三次,第十二个节点…… 第四次…… 昂贵的特制符纸和珍稀的空青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。 当第七次失败,又一堆灰烬出现在面前时,苏夜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几分,呼吸也有些粗重。 这些材料,可都是钱!是资源! 就算有赵山河留下的老底支撑,也经不起这般挥霍! 一股烦躁之意涌上心头,气血随之微澜。 他目光扫过旁边装着清心符的小盒,犹豫了一瞬,还是一咬牙,从中抽出了一张刚刚绘制成功的六品清心符。 这原本是准备留着自用或出售的。 嗤! 清心符无火自燃,化作一团柔和的淡青色光雾,将他笼罩。 清凉宁静的气息渗入四肢百骸,抚平了躁动的气血,也让他焦灼的心绪迅速冷却下来。 “冷静……材料已经消耗了,心疼无用。关键在于找到错处。” 他深吸一口气,闭上眼睛。 将刚才几次失败的过程在脑海中细细复盘。 对照着《通天箓》解析出的符篆结构,一点一点寻找问题所在。 “是了……第三个与第九个节点的灵力衔接,我用了常规的‘迂回’,但原符用的是‘共振叠加’。” “虽然更险,但能减少损耗,提升瞬时爆发速度……还有这里,真元注入的强度变化,不是阶梯式,应该是脉冲式” “配合风灵流转的天然频率……” 调息片刻,心彻底静如止水。 苏夜再次拿起符笔,蘸上空青砂。 笔落,如风拂柳,灵动而精准。 真元灌注,时疾时徐,时强时弱,完全依照解析出的最佳路径与节奏。 符纸上,淡金青色的线条如同具有生命般自行延伸、交织、嵌套, 逐渐构成一幅与那四品青鸾掠影符同样的复杂图案。 当最后一笔落下,符纸骤然青光大放! 一声清越如凤鸣的轻音响彻静室! 符纸无风自动,表面流光溢彩,中央一道清晰的青色鸾鸟虚影一闪而逝。 五品“青鸾掠影符”,成! 虽然不是原版的四品,但威能也绝对远超寻常五品疾行符篆! 苏夜握着这张尚带余温、灵韵盎然的符篆,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澎湃风灵之力, 脸上终于露出了难以抑制的激动笑容。 “成了!保命的手段,又多了一张底牌!” 趁热打铁,他又尝试绘制了几种自己已经掌握符纹结构的金剑符、土甲符等等符篆。 材料继续消耗,成功与失败交织。 最终,面前多了好几张成功的五品金剑符。 防御、攻击、辅助的都有。 算下来,成功的这几张符篆,任何一张拿出去售卖,价值都远超消耗掉的所有材料总价。 符文师,果然是个烧钱,但一旦成功就更赚钱的行当。 就在他整理着今天的成果。 盘算着哪些自用、哪些可以找机会出手换取更多资源时。 “大人!大人!不好了!出事了!” 刘正雄急促中带着慌乱的声音,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,由远及近,猛地打破了静室的宁静,在门外响起。 苏夜放下手中刚刚绘制成功、灵光未敛的土甲符,眉头微蹙。 扬声道: “进来。慌慌张张,何事?” 刘正雄推门而入,脸色无比慌张,尤朗跟在他身后,神色比平日更加沉凝。 “大人,出事了!”刘正雄语速很快。 “今日我们不是去处理东街那桩偷鸡的破事么?” “顺着线索,找到了那个惯偷‘瘦猴’常去的窝点,本想抓他回来问话。” “结果……人已经死在里面了,脖子上挨了一刀,干净利落。” 苏夜眼神一凝: “命案?然后呢?” 尤朗接过话头,声音平稳但内容惊心: “属下查验现场,发现他怀中财物未被取走,不像劫杀。” “倒像是在他刚刚得手、回到窝点后,被人灭口。” “属下根据现场留下的一点不明显的痕迹追查,发现行凶者并未回城,而是径直出了京城。” “属下觉得蹊跷,便与刘典史商议,便继续搜寻。” 刘正雄插话,带着压抑的兴奋和后怕: “我们一路跟出城三十多里,进了北面的黑风坳。那地方偏僻,附近只有两个小村子。” “可我们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,发现了有人长期居住的痕迹!” “搭的窝棚很粗糙,但用的材料和处理方式……看着别扭。不像是咱们中原人习惯的弄法。” “哦?”苏夜目光锐利起来,“具体有何不同?” 尤朗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纸小心包裹的物件打开。 里面是一个扁平的皮质囊袋,做工粗糙,表面油腻,散发着一种浓烈而特殊的酸膻气味。 囊袋口用某种兽筋粗糙地扎着。 “这是在窝棚角落发现的,里面残留着一些浑浊发白的液体,气味刺鼻。” 尤朗将皮囊递近些。 “属下在边关从军时,接触过草原部落。此物……很像他们用来装‘忽迷思’的皮囊。” “忽迷思?”刘正雄疑惑。 “就是马奶酒。” 苏夜好歹也是正经跟着赵山河的人,还曾经和草原人拼命厮杀过。 对这种东西并不陌生。 当初,他为了救赵月瑶,可是杀过好几个草原人,杀人搜尸之时,也曾发现过类似的东西。 说实话,马奶酒的味道可能有些奇怪,很多人都喝不习惯。 但在荒郊野外吃饭都成问题的时候,这东西非常时候补充营养,临时冲击。 那几天,苏夜和赵月瑶都曾喝过一些。 对这种味道无比熟悉。 他拿起那个皮囊仔细闻了闻,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判断。 “酸烈冲鼻,略带腥膻,确实是草原人常饮的马奶酒味道。” “此物中原人极少饮用,更不会特意用这种鞣制手法粗糙的皮囊携带。” 刘正雄眼睛亮了: “大人!草原商队进城做生意不奇怪,可好端端的,躲在城外几十里的荒山野岭干什么?” “京城繁华,就算没钱,在城里讨饭也比钻山沟强啊!” “这里面肯定有鬼!说不定就是上次那个巴图一样的探子!咱们要是能逮住……” 尤朗虽然没说话,但眼神中也流露出类似的意味。 破获草原谍探,这可是天大的功劳! 苏夜看着两人脸上压不住的激动和跃跃欲试,忽然笑了,只是那笑容里没什么温度。 “好啊,”他点点头,语气平淡,“那你们去吧。现在就去,带上你们觉得可靠的人手,进山搜捕。功劳是你们的。” 刘正雄和尤朗脸上的激动瞬间僵住。 刘正雄干笑一声: “大、大人……您说笑了。就我们俩……带那几个兄弟,进山抓可能存在的草原探子?这……这怕是……” “怕是什么?”苏夜打断他,笑容敛去,“怕实力不济,反被人家宰了?怕不是对手,去了就是送死?” 刘正雄和尤朗面露尴尬,低下头。 苏夜毫不客气的训斥了起来: “看来你们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。” “有些功劳,咱们有本事,可以去争一争。” “比如王屠户,比如春宵阁。” “但有些功劳,明知烫手,明知超出了咱们的能力和职权范围,还硬着头皮往上冲,那不是勇敢,是愚蠢,是找死!” 他顿了顿,看着两人: “别忘了,咱们是南城治安司。” “职责是整肃南城治安,管的只是南城这一亩三分地上的不法事。” “草原谍探,牵扯两国,干系重大,那是兵部、刑部、乃至京城治安司总部该去头疼的事!不是咱们该碰,也碰不起的!” 刘正雄有些不甘心: “大人,那……那咱们就眼睁睁看着不管?线索可是咱们发现的!” “不管?”苏夜摇头,“当然要管。” “只不过,管的方式不是自己去抓人。” “这份线索,本身也是一份功劳,虽然小,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。” “让该管的人去管,咱们把线索递上去,既尽了责,又不越权,还能落点好处,至少混个脸熟。何乐不为?” 他不再多言,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: “此事你们暂且保密,约束下面的人,不得外传。我出去一趟。” 第(1/3)页